第 1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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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 章
李武上前抱拳：“多謝大俠相救，要不是有您，我們這次人財皆失，李某如何向主家交代。還請您指教姓名，家住何方，必預備厚禮送上。”
“不必了，我們只是欲匡扶正義的有志人士而已，不求回報。”大俠停頓了下，“有一事倒確實需要你們。”
“您請說，李某義不容辭。”
大俠把刀擦幹凈收回刀鞘，整理行裝：“你們下山後去報個官吧，要是官府問起來，你們就說，嗯……怎麽說都行，別說見過我就成。”
見他說完就想走，李武趕忙攔住：“恕李某直言，在下不建議報官。”
這句話果然有用，大俠停下了手裏的動作。
李柳上前解釋：“常跑這條路的商人，哪個沒跟這夥山賊打過交道。他們盤踞於此已有十年，若無與當地官府勾結，又怎能橫行如此長的時間，更別說這個魔物……發展如此大規模，背後主家也許正是西川長府。”
“大俠看起來是西川本地人士，令弟的相貌已經被他們見過，保不齊會有餘孽起報覆之心，未絕後患，不如……”李武做了個橫切的動作。
大俠深吸幾口氣，背過身去：“我有事，一個時辰內必須到家。這個寨子裏還有一些婦孺，火光亮起時已經讓他們到地窖裏躲避，都是苦命人，給條生路。”
李武點頭：“明白了。公子，桃枝，請送二位離開。公子之後在大門等我們即可。”
付靈瑤明白他們現在要做什麽，雖然殘忍，但她覺得自己沒有立場阻止，於是默默點頭，送兩人出門。
大俠這邊是問不到身份信息了，她追到小夥子身旁，懇切地說：“告訴我們一個收禮的地址，絕對靜悄悄地送過去，一點都不打擾你們。”
見他還有點猶豫，她故意放縱自己的情緒，眼眶含淚地擺動他的袖子：“求你了，告訴我吧。”
小夥子倒吸一口冷氣，臉上發燙：“西川南金坡縣城北大街第一個路口左拐右手邊第五間空屋，院裏有顆柿子樹的便是。”
說完，他飛也似的跟上大俠的腳步，快步流星離開。
桃枝道：“公子，我去把馬找回來，被吃掉的糧食也得補齊。”
“去忙吧。這裏留我一個人就行。”
見終於只剩自己一個人，她背靠寨子大門，一屁|股坐在地上，閉上眼睛，雙手捂住耳朵，蜷縮顫抖的雙腿，當作身後什麽都沒發生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山寨裏，一盆帶有腥氣的臟水被劈頭蓋臉澆在了邋遢男人身上。
被冷水一激，他渾身一顫，驚醒過來。渾水糊住了他的雙眼，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高大身影。夜風也吹不開的厚重血腥味讓他產生了劇烈的危機感，顧不上分辨眼前人是誰，掙紮著想站起身。
鐵手鄙夷地敲擊他的肩膀，卸掉了左右兩只胳膊，再出手挑斷他兩只腳筋。讓他完全無法支撐自己的上半身，只能像條可憐蟲子一樣在地上疼得打滾，嘴裏不住地大聲發出求饒的語句。
鐵手完全沒有理會，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，用本屬於邋遢男人，還在往下滴血的刀尖劃破他的左臉：“你可真有臉，對她說那樣的話。”
刺破他的雙眼：“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。”
削掉他的耳朵：“讓她害怕。”
紮入他的身體：“讓她辛勞。”
扯開大口：“對她動手動腳。”
最後一腳踢開沒有起伏的身體：“這麽簡單地去死，真是便宜你了。”
幾刻鐘後，寨子前的山路上亮起一個火把，馬車輪子摩擦地面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格外明顯。
付靈瑤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響嚇得跳起身，急忙跑進去高聲通知鐵手幾人，飛奔回去把大門關上，再順著大門旁邊的梯子爬到了墻頂。
馬車火光越來越近，她示意下方來到門旁的三人。
一輛馬車，前面坐著2個駕車人，車裏有沒有人不知道。
馬車停在山門前，還是熟悉道上情況的李武出面，跟外面的人交談了幾句。然後打開大門，放馬車進來。
待馬車完全進入寨子裏，聞到空氣裏彌漫的濃厚血腥味，駕車的兩人終於發覺不妙時，李武師兄弟已經出手把人壓在了地上。
鐵手警惕地用刀鞘掀開車門上的布簾，裏面只有一大堆麻袋，沒有藏|人。他松了口氣，回到兩人面前。
“兄弟幾個今天替天行道，不斬無辜人。就是不知兩位是什麽身份啊？”
“爺爺饒命，小的二人沒幹過壞事，是好人。”
“好人怎麽會來這裏？”李武拽住他們的頭發上提，“別說你們不知道這是哪裏。”
“我們主人家住西川州金坡城，以行商為生，派小人給這群山匪送年禮，讓他們不打劫我家商隊。”
這不跟大俠是老鄉？付靈瑤正開心地準備搭話，被鐵手和桃枝攔住。
李柳打開幾個袋子：“年禮？這裏的東西可薄了點。可要是月禮又太厚了。”
鐵手將刀架到兩人脖子上：“沒時間啰嗦，快說。”
“爺爺饒命。主人還讓我帶句話，建議大王查查最近新入夥的家夥，裏面有人有二心。”
大俠和他兄弟有危險！
李武毫不客氣地敲在兩人後腦袋上，把他們敲暈，綁個結實扔進馬車。
“我們去金坡縣。”付靈瑤一錘定音，“得讓大俠知道這件事。”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天邊逐漸發亮，一輪紅日從遠處山坳露出邊緣，山寨中，一根火把被扔到了塗過油的高大柴火堆上，驚起一群飛鳥。
鐵手和李武師兄弟換下身上的血衣，拋入已經蔓延了半個山寨的大火，牽出馬，給搜刮出的幾輛馬車上套，高聲吆喝一聲，離開了山寨。
“桃枝，我實在熬不住了，先睡會兒，到地方了叫我。”
付靈瑤精神緊繃得一晚上沒睡，這會兒放松下來，實在耐不住困意，倒在麻袋堆上睡著了。
感覺沒睡多久，她被桃枝叫醒。
掀開馬車前的布簾，天色已經完全亮起，但空氣中彌漫的霧氣仍未消散，她估摸著大概早上七點左右。馬車停在城外，眼前的城門已經打開，城門頂部的牌匾上兩個碩大的金坡二字。
提著各種工具的人群在守門士兵的盤查下進進出出，看起來雖然不如營養充足的玉城人健壯，但也算精瘦有力，也許因為這邊礦場居多，經濟情況還行，保證了足夠的肉食。
但是在城門外的不遠處，聚集著一群群衣衫襤褸的瘦弱流民，他們很多連遮雨的窩棚都沒有，頭上臉上和身上都是很久沒清理留下的汙痕。還有些有行動能力的，幾個一群，抓住路過的行人行乞，更多的人則是沒了行動的力氣，只能讓自己躺著，盡量減少消耗。
“李武兄，有事想請教一下你。”
“公子但說無妨。”
“這些流民怎麽回事？”
“公子長居深宮，有所不知。這些年很多地方天災不斷，莊稼結不出糧食。農民把值錢的東西都賣了也撐不下去，只能變成流民。玉城雖然富饒，但離魔界太近，知道的人不多。很多人便先來到金坡城，想著要能被選中下礦，就可給自己和家人爭一口飯吃。”
“官府怎麽不救災？”
“這個……天災持續太久，救不過來。”
李柳忍不住插嘴：“李武你別替那些壞人說話，我看是不想救。除了咱們玉城，天下沒幾個好官，好多地方稅都收到十年後了。有錢有糧的富人，都想著把人逼急了，收人的地，占人的老婆女兒。這幾年大大小小的農民鬧事，只要送點天材異寶和人命給魔界，自有那見錢眼開的魔族過來辦事。”
李武阻止他：“不可妄言，小心隔墻有耳。”
好吧，看來李柳說的確實是實情。
付靈瑤打量了一眼身邊的馬車，問道：“我們帶著車進城，會不會打草驚蛇？”
“公子不必擔憂，在下已經詳細檢查過，車體沒有任何可以追溯的標記，馬匹花色也十分普通。”
“那好，我們進城，去大俠的那個地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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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武上前抱拳：“多謝大俠相救，要不是有您，我們這次人財皆失，李某如何向主家交代。還請您指教姓名，家住何方，必預備厚禮送上。”
“不必了，我們只是欲匡扶正義的有志人士而已，不求回報。”大俠停頓了下，“有一事倒確實需要你們。”
“您請說，李某義不容辭。”
大俠把刀擦幹凈收回刀鞘，整理行裝：“你們下山後去報個官吧，要是官府問起來，你們就說，嗯……怎麽說都行，別說見過我就成。”
見他說完就想走，李武趕忙攔住：“恕李某直言，在下不建議報官。”
這句話果然有用，大俠停下了手裏的動作。
李柳上前解釋：“常跑這條路的商人，哪個沒跟這夥山賊打過交道。他們盤踞於此已有十年，若無與當地官府勾結，又怎能橫行如此長的時間，更別說這個魔物……發展如此大規模，背後主家也許正是西川長府。”
“大俠看起來是西川本地人士，令弟的相貌已經被他們見過，保不齊會有餘孽起報覆之心，未絕後患，不如……”李武做了個橫切的動作。
大俠深吸幾口氣，背過身去：“我有事，一個時辰內必須到家。這個寨子裏還有一些婦孺，火光亮起時已經讓他們到地窖裏躲避，都是苦命人，給條生路。”
李武點頭：“明白了。公子，桃枝，請送二位離開。公子之後在大門等我們即可。”
付靈瑤明白他們現在要做什麽，雖然殘忍，但她覺得自己沒有立場阻止，於是默默點頭，送兩人出門。
大俠這邊是問不到身份信息了，她追到小夥子身旁，懇切地說：“告訴我們一個收禮的地址，絕對靜悄悄地送過去，一點都不打擾你們。”
見他還有點猶豫，她故意放縱自己的情緒，眼眶含淚地擺動他的袖子：“求你了，告訴我吧。”
小夥子倒吸一口冷氣，臉上發燙：“西川南金坡縣城北大街第一個路口左拐右手邊第五間空屋，院裏有顆柿子樹的便是。”
說完，他飛也似的跟上大俠的腳步，快步流星離開。
桃枝道：“公子，我去把馬找回來，被吃掉的糧食也得補齊。”
“去忙吧。這裏留我一個人就行。”
見終於只剩自己一個人，她背靠寨子大門，一屁|股坐在地上，閉上眼睛，雙手捂住耳朵，蜷縮顫抖的雙腿，當作身後什麽都沒發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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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寨裏，一盆帶有腥氣的臟水被劈頭蓋臉澆在了邋遢男人身上。
被冷水一激，他渾身一顫，驚醒過來。渾水糊住了他的雙眼，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高大身影。夜風也吹不開的厚重血腥味讓他產生了劇烈的危機感，顧不上分辨眼前人是誰，掙紮著想站起身。
鐵手鄙夷地敲擊他的肩膀，卸掉了左右兩只胳膊，再出手挑斷他兩只腳筋。讓他完全無法支撐自己的上半身，只能像條可憐蟲子一樣在地上疼得打滾，嘴裏不住地大聲發出求饒的語句。
鐵手完全沒有理會，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，用本屬於邋遢男人，還在往下滴血的刀尖劃破他的左臉：“你可真有臉，對她說那樣的話。”
刺破他的雙眼：“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。”
削掉他的耳朵：“讓她害怕。”
紮入他的身體：“讓她辛勞。”
扯開大口：“對她動手動腳。”
最後一腳踢開沒有起伏的身體：“這麽簡單地去死，真是便宜你了。”
幾刻鐘後，寨子前的山路上亮起一個火把，馬車輪子摩擦地面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格外明顯。
付靈瑤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響嚇得跳起身，急忙跑進去高聲通知鐵手幾人，飛奔回去把大門關上，再順著大門旁邊的梯子爬到了墻頂。
馬車火光越來越近，她示意下方來到門旁的三人。
一輛馬車，前面坐著2個駕車人，車裏有沒有人不知道。
馬車停在山門前，還是熟悉道上情況的李武出面，跟外面的人交談了幾句。然後打開大門，放馬車進來。
待馬車完全進入寨子裏，聞到空氣裏彌漫的濃厚血腥味，駕車的兩人終於發覺不妙時，李武師兄弟已經出手把人壓在了地上。
鐵手警惕地用刀鞘掀開車門上的布簾，裏面只有一大堆麻袋，沒有藏|人。他松了口氣，回到兩人面前。
“兄弟幾個今天替天行道，不斬無辜人。就是不知兩位是什麽身份啊？”
“爺爺饒命，小的二人沒幹過壞事，是好人。”
“好人怎麽會來這裏？”李武拽住他們的頭發上提，“別說你們不知道這是哪裏。”
“我們主人家住西川州金坡城，以行商為生，派小人給這群山匪送年禮，讓他們不打劫我家商隊。”
這不跟大俠是老鄉？付靈瑤正開心地準備搭話，被鐵手和桃枝攔住。
李柳打開幾個袋子：“年禮？這裏的東西可薄了點。可要是月禮又太厚了。”
鐵手將刀架到兩人脖子上：“沒時間啰嗦，快說。”
“爺爺饒命。主人還讓我帶句話，建議大王查查最近新入夥的家夥，裏面有人有二心。”
大俠和他兄弟有危險！
李武毫不客氣地敲在兩人後腦袋上，把他們敲暈，綁個結實扔進馬車。
“我們去金坡縣。”付靈瑤一錘定音，“得讓大俠知道這件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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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邊逐漸發亮，一輪紅日從遠處山坳露出邊緣，山寨中，一根火把被扔到了塗過油的高大柴火堆上，驚起一群飛鳥。
鐵手和李武師兄弟換下身上的血衣，拋入已經蔓延了半個山寨的大火，牽出馬，給搜刮出的幾輛馬車上套，高聲吆喝一聲，離開了山寨。
“桃枝，我實在熬不住了，先睡會兒，到地方了叫我。”
付靈瑤精神緊繃得一晚上沒睡，這會兒放松下來，實在耐不住困意，倒在麻袋堆上睡著了。
感覺沒睡多久，她被桃枝叫醒。
掀開馬車前的布簾，天色已經完全亮起，但空氣中彌漫的霧氣仍未消散，她估摸著大概早上七點左右。馬車停在城外，眼前的城門已經打開，城門頂部的牌匾上兩個碩大的金坡二字。
提著各種工具的人群在守門士兵的盤查下進進出出，看起來雖然不如營養充足的玉城人健壯，但也算精瘦有力，也許因為這邊礦場居多，經濟情況還行，保證了足夠的肉食。
但是在城門外的不遠處，聚集著一群群衣衫襤褸的瘦弱流民，他們很多連遮雨的窩棚都沒有，頭上臉上和身上都是很久沒清理留下的汙痕。還有些有行動能力的，幾個一群，抓住路過的行人行乞，更多的人則是沒了行動的力氣，只能讓自己躺著，盡量減少消耗。
“李武兄，有事想請教一下你。”
“公子但說無妨。”
“這些流民怎麽回事？”
“公子長居深宮，有所不知。這些年很多地方天災不斷，莊稼結不出糧食。農民把值錢的東西都賣了也撐不下去，只能變成流民。玉城雖然富饒，但離魔界太近，知道的人不多。很多人便先來到金坡城，想著要能被選中下礦，就可給自己和家人爭一口飯吃。”
“官府怎麽不救災？”
“這個……天災持續太久，救不過來。”
李柳忍不住插嘴：“李武你別替那些壞人說話，我看是不想救。除了咱們玉城，天下沒幾個好官，好多地方稅都收到十年後了。有錢有糧的富人，都想著把人逼急了，收人的地，占人的老婆女兒。這幾年大大小小的農民鬧事，只要送點天材異寶和人命給魔界，自有那見錢眼開的魔族過來辦事。”
李武阻止他：“不可妄言，小心隔墻有耳。”
好吧，看來李柳說的確實是實情。
付靈瑤打量了一眼身邊的馬車，問道：“我們帶著車進城，會不會打草驚蛇？”
“公子不必擔憂，在下已經詳細檢查過，車體沒有任何可以追溯的標記，馬匹花色也十分普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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